多日以后的一个清晨,陆衡刚结束一天的工作,准备躺在床上睡个好觉。就在这时,他家外层的铁门忽然发出一阵声响。
砰砰砰
砰砰砰
岭城老*子多是镂空铁门外加木门的装修,站在*里,只打开*侧的木门,*出半张脸,就能和来访者打个照面。
他带着戒备拉开门,入*的是一张满是疲惫的年轻面庞。
油亮油亮的*发,黑黢黢的瞳孔,*眶有些凹,*皮多出来好多褶子。脸上没有多余的脂*,在走廊*灯的照耀下,发出自然柔和的光。
“嗨。”
林茉尔在小鱼sheng日聚会上像是故意躲着他,和他几次目光相*又错开。他本就不是个主动的人,于是真就和她一句话都没说便告辞了。
可*下,她竟毫无征兆地敲响了他的家门。
“我给你发了信息,但你一直没回。”
见他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,她接着抿抿嘴,zuo出副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来。
岭城清晨出奇的静,路上只时不时路过些挑菜的农fu。jiang与天的界限逐渐发红,风也一阵一阵地从jiang面来到陆地。见状,老农不禁停下脚步扬袖擦汗,再仰*笑笑,像是得了片刻清凉。
与背心打扮的老农不同,林茉尔在短袖外*套了个薄针织外套,可即便如此,她还是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。于是,他终于是把铁门拉开,把她请进了家里来。
“你找我什么事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要喝些什么吗?”
“有热的吗?”
“家里好像还剩了些*茶,你等等。”
他有个朋友在邻省种茶,店里一年四季的茶shui便都定的他们家的。量虽然不大,但也算是人情往来,于是朋友隔叁差五地,就会给他寄些有趣玩意儿来尝尝。
怕林茉尔在客厅等太久,他免了繁琐的工序,用最简单的方法泡开了他柜子里最稀罕的茶。
“你一夜没睡?”
林茉尔不顾茶shui滚烫,咕噜咕噜就往嘴里倒,等囫囵*枣地饮尽,才道:“本来是听家里人吵,后来不知怎么地成了众矢之的,连电话那*的*戚都要抽出空来骂我一句不孝。”
他想了想,问:“是因为书店改造的事情吗?”
林茉尔点*,“本来以为*定我爸就行了,没想到我*才是最大的障碍。听到我跟我爸商量着怎么重新装修店面,我*脸立ma就黑了。”
“你们一直没跟阿姨说?”
“我以为我爸会跟我*说。”
“我听说,那书店原本是老师**开的?”
“我外婆家确实是开书店的,但我外婆家的小楼连带着那家店,都给有一年的地震震没了,我爸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,才在两个姑姑都嫁出去以后开起了书店。”
他思前想后,“所以书是当年的书?”
林茉尔***,末了又给自己添了杯茶,“店不是当年的店,书不是当年的书,人也不是当年的人,所以我想破脑袋,都想不到我*会因为这件事骂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