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质,除此之外,他有很多种办法让我们一瞬间丧失一切。而我们手中握有的筹码……正如他所说,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,却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。
一片雾蒙蒙的shui汽中,他低沉而兴奋的声音再度在我脑海中响起:
“他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。我也可以以盗窃的罪名起诉他,那会毁了他一sheng,但我不会这么zuo,他现在很好……”
——盗窃?这么说*zuo了类似于盗窃的行为?
我在路边停下了车,面对咏疑惑不解的*神,我说:
“让我想想,也许我们还有别的牌可以打。”
8
海因里希斯家族的宅邸环绕在一片灌木丛中,这座上世ji二十年代留下来的建筑在经过数次改造以后依然保持旧貌,然而在这场大雨洗礼下却宛如神话中恶魔的居所。
我按动了门口的答录机,很快,铁门开始往两边移动,金属与卡槽之间响起碰撞声。在我以往造访这所宅邸时,出门迎接的通常是*,但今天,门口已经空无一人。
“你们比我想象得要慢得多。”答录机中传来海因里希斯本人的声音,“进来吧,我在会客厅恭候你们的光临。”
看来我们不可能*望海因里希斯给我们*路了。所幸我尚记得这所结构复杂的宅邸的大致方位,我们穿过前厅,走廊上悬挂着家族历代男主人的照片,但是每幅照片都有些奇怪,仿佛某些特点被刻意地放大了。仔细看时,才发现那些照片都被用画笔涂抹过。
艾米亚斯·海因里希斯坐在那段采访视频中相同的位置,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,他标志*的银金*长发也格外夺目。他用*神示意我们坐下,我们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他左首和右首的两个位置,形成三zu鼎立的态势。
海因里希斯背后的墙上空空如也,在视频中,维梅尔的名画正是被安放在此chu。
“告诉我,我didi在哪里。”我们刚一落座,咏问。
回答他的是海因里希斯冷酷的声音:“你不会找到他的,他很好……比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多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咏对海因里希斯怒目而视,“觉得那种chu境很好?”
“很适合他,那是他不自量力的代价。”海因里希斯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chu响起,“他向我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伪造过画作,于是我告诉他,他的猜测是对的。然后他以此作为威胁来要求辞去秘书的位置,并要求我不得对你们施压……他手中明明没有任何筹码,他想要的,也wei免太多了一点。”
“我查过你之前的出手记录,”我说,“有据可查的并不少,三幅……如果加上这次的《合奏》,就是四幅了吧。”
“其实是七幅,我想你没有*查二十世ji的作品,”海因里希斯毫不在意地说,“可惜,这些作品目前分散在世界各地,我想你在塔fu脱-海因里希斯任职多年应该很清楚,画作一旦*入*人藏家之手,是很难再找回来的。而且,塔fu脱-海因里希斯也不想为了这间*查起来代价相当大的事情毁了自己的名声。”他微微一笑,显然,这其中的利益关系都早已在他的算计之*,因此,他敢于明目张胆地向我们承认这一切。
“还有《合奏》。”
“至于那幅,你得去问方舒·*本人了,连我也不知道它的下落。只不过,”他冷笑,“你们是不会找到他的。”
“你到底为什么要伪造名作?”我问,“你自己的画作就已经价值连城,劳神费力地去伪造画作的成本又那么gao,而你也根本不在乎出手的价格……你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
“因为绘画这件事,实在是太过rong易了。”他的目光掠过我们。
“只要一日成名,那些乌合之众们才不在乎你画了什么,用了什么技法,画作本身有什么样的故事。只要画布上有我的签名,哪怕什么也不画,也会有艺术评论家出来进行诠释,解释空bai的画布有什么**……咏·朱,其实我很羡慕你,”他说,“你的努力必须很明显,才能被大众看在*里,所以你需要考虑的只是专心致志地创作更好的作品……然而,不管我花费数月心*完成一幅作品,还是随便在画布上签上自己的名字,我得到的,都是一样的东西……只有伪造画作,我的努力才能被看出区别,我必须小心翼翼地完善每一个细节,才能够让伪作挑不出任何瑕疵……”海因里希斯凄然一笑,“你问我为什么要zuo这一切?因为我的价值只能体现在这一切上。”
“那么你已经失败了,比在空bai画布上签名更没有价值。”咏说。
海因里希斯的眉*一皱,然而并没有发怒,“我可以要求你解释一下你的话吗?”他用冷峻的声音说。
“因为绘画的意*在于画者的思想本身,技法和细节只是用来bang助这一切更好地表现出来而已,哪怕你把伪作zuo得再天衣无*,也只是把别人的想法复制了一遍,这样zuo和复印又有什么区别。”他站起来,带着凛然的神情*视海因里希斯,“说到底,你觉得你的价值需要通过他人的评价来体现,你所zuo的一切归根究底只是想要博取你所谓的乌合之众的认可,如果没有这一切你就会丧失自我……我不想和你探讨其中的意*。我知道凭你的一句话就可以肯定或者否定一个人,但如果我所拥有的一切要通过我didi的痛苦和对你委曲求全来换取,那么我宁可从此不再作画!现在!”他怒喝,“请你告诉我,我didi在哪里!”
我想,在海因里希斯的人sheng中也许从wei有人敢于对他如此说话,而且居然是由一个靠他的推荐信在纽约打开天地的新人。就连我也wei曾预料到,他wen文尔雅的外表